“前面就是梦境之城了。”
顺着莱奥手指的方向,艾瑞丝这才缓缓抬起头,看着这座德雷厄姆王国最大的城市在眼前耸立。
这一路上艾瑞丝的手一直被莱奥牵着,以至于被羞耻感支配的少女只能低着头躲闪对方的目光,无暇观察周遭的景象。
这孩子,越来越主动了……
“看起来似乎和寻常的城市并没有多少不同之处?”整理了一下思绪,艾瑞丝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,“真的会如同传言中那么神奇吗?”
“是的,入夜后,据说城中居民的梦境会因为一股神秘力量的影响联结在一起,梦的世界成为了他们的另一段人生,”莱奥回头笑了笑,把艾瑞丝脑后的兜帽拽到头上,遮挡住她那一脸困惑的姣好面容,“和寻常的梦境不同,在他们的梦境里,人类和各种生物可以清醒地按照他们的意志自由行动,德雷厄姆人甚至在那个共同的梦境中缔造了一个新的国度。”
“如果在城里留宿的话,我们也会被拉进同一个梦里吗?”
“我想会的。”
“听起来不太靠谱,”少女摇了摇头,“我们要找的东西确定在那里吗?”
艾瑞丝还记得前世的一个流行的说法,梦是潜意识的反映,如果要把自己的潜意识世界主动呈现在莱奥面前,那她宁可不睡觉。
“我有预感就在那里,而且,确切地说,不在梦境之城的物质世界里,而是在梦世界中。”
“梦世界?你是说,德雷厄姆梦世界的存在是受到了碎片的影响?”少女摇摇头,表示不解,如果说梦境之城是被奈拉提夫之石的碎片驱动,因而形成了能把人类的集体梦境具现为叙事世界的奇特领域,似乎有一定的可能,“可是,梦境之城在奈拉提夫之石碎裂前就早已存在了吧?时间线并不能对应上吧?”
“至少他们的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,”莱奥解释道,“而且你还记得吧——在来德雷厄姆的路上,上一个城市的冒险者工会里,我们不是听到了梦境之城的传闻吗?听他们说,梦世界中最近几个月出现了奇怪的亚空间,他们在那个空间里看到了未曾见过的奇异景象,我想,那很有可能是碎片对梦世界的干预。”
“好吧,我们应该怎么做呢?”
看着青年踌躇满志的神色,尽管担心自己会在梦世界中露出破绽,艾瑞丝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“先进城,打听打听吧。”
说罢,莱奥牵起少女的手,往城门走去。
——
在城里逛了一圈后,并没有多少收获的两人来到一家装潢还算不错的旅馆。
莱奥轻车熟路地给两人订了一个房间。
不同于前几次的生涩,预付完押金的莱奥主动和旅馆老板攀谈起来。
“哦?这么说两位是初来乍到的旅行者吧?”旅馆老板是一个健谈的中年男子,听完青年的自我介绍,他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戴着兜帽的少女,似乎身材不错,不过容貌好像只是平平无奇的清秀。
“是的,我和我的新婚妻子正在旅行,”莱奥也瞥了一眼伪装魔法加护下存在感显著降低的艾瑞丝,然后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,“像我们能这样的游客在晚上也会进入梦境世界吗?”
莱奥笔下的梦境王国只有一个初步的框架,因此他也不得不从这些土著居民口中打探一下,被奈拉提夫之石具现的梦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设定。
“这个对你们异乡人来说,可能确实是新奇的体验,”老板给了莱奥一个“你懂的”的眼神,压低声线说道,“晚上你们小两口在房间里活动累了,进入梦世界后,说不定还可以接着再战几个回合——而且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玩法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莱奥尴尬地咳了两下。
“很正常的,小伙子,来这里的旅行者都这样……毕竟不是现实世界,不需要背负道德压力。”
“好吧,谢谢您的建议……如果我们在梦世界里再入睡呢,我们还会再进入下一层梦境吗?”
“真不愧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,一层体验还不够是吧,果然会玩,”老板对莱奥瞬间肃然起敬,“我听说过梦世界下还有更深层的梦世界,最多可能有七八层?一般来说梦世界的居民不会在梦里再入睡,因为他们也害怕自己会模糊梦境与现实的边界,分不清到底在哪一层。也许有人到达过梦世界的最深处,不过有没有人从那里回来就无从得知了。”
“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……”莱奥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,“梦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一样的吗?”
“至少第一层的世界是一样的。”老板把钥匙交给莱奥,再次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,“好了,尊贵的客人,这是您房间的钥匙,祝你们好梦!“
“感谢,也祝您愉快。”
拿到钥匙后,莱奥便招呼一旁的艾瑞丝一同上楼。
“你们都聊了些什么?”艾瑞丝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。
“男士间的话题。”
“说点正经的,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?”少女白了他一眼。
你懂个锤子的男士话题。
二人很快找到房间,莱奥推开房门,点亮了房间里的灯。
“关于梦的世界,我有一个猜想……就像《盗梦空间》”
“《盗梦空间》……?”这部电影前世的艾瑞丝当然是看过的,意识到莱奥似乎又在钓鱼,她只好装作不明所以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……”莱奥从魔具的收纳空间拿出奈拉提夫之石的碎片,谨慎地摆放在桌面上,“你看,碎片产生了共鸣。”
“但是我们下午在城内搜索过一轮……”少女看着眼前的石头碎片,似乎在以某种频率闪烁着,皱了皱眉,“你的意思是,我们真的需要进入梦境去寻找吗?”
“确切地说甚至不是表层的梦世界,我们需要进入更深的梦境。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个故事里一样,如果我们在梦中入睡,就能进入更下一层的梦境世界。”青年拿出了下午在城里闲逛时买的特产,德雷厄姆的助眠香薰,“当然,如果能在第一层找到是最好的,不过我估计没有这么简单。”
“不会有什么危险吧?”艾瑞丝有些慌了,毕竟梦境世界中自己的实力能否保留还不确定,更重要的是,万一在梦世界里,潜意识中的她恢复了前世的形象,那就彻底完蛋了。
如果说在第一层的梦境中他们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,凭借强大的精神力抵抗潜意识的侵蚀,那么再往下深入还能否保持自我,艾瑞丝并不敢肯定。
“没关系的,”莱奥笑了笑,熟练地搬出另一套被铺,放在床边的地板上,“要是不放心的话,我先去探探路?”
说罢,青年脱下外衣,迅速钻进地板上的被窝里。
“等等……”
艾瑞丝当然不希望莱奥独自冒险。
“怎么?还是说,你打算邀请我到床上一块睡?”
“不是……”没有理会莱奥那副装出来的轻佻模样,艾瑞丝无奈地坐在旅馆的床上,“我是说,我和你一起进入梦的世界吧——不对,好歹先洗漱一下啊!你这也太着急和莽撞了吧?”
青年摆了摆手,盖上被子,两眼一闭。
“晚安,艾瑞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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